第48章 048_易燃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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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杨痕在顾之烽略带威胁的语气里,十分果断地选择了屈服。

  他颇为无奈地举起手,讨好似的点了下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欲哭无泪:“亏我一结束手术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没想到你是这么对待从小一条裤子穿到大的朋友的。”

  顾之烽神色平静:“我有裤子。”

  杨痕:“?”清奇的角度。

  谢知影忍不住扑哧笑了声,然后抬头去看杨痕脸上那五彩斑斓的复杂表情。

  杨痕面带微笑:“干。”

  他被这句话呛得不轻,一抬眼还刚好看见顾之烽转头低声问谢知影:“今天累吗?”

  被怼完还得被撒狗粮。

  杨痕气得险些心肌梗塞,于是气呼呼地转头准备朝着房间里的宋吟欢抱怨两句,但一抬眼,却正好看见宋吟欢微微发红的眼眶。

  即便宋吟欢此刻装作神色如常的模样,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出,她刚才哭过。

  杨痕刚才还带着玩笑似的火气顿时消掉,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

  他薄唇紧抿,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宋吟欢旁边,声音略带着些低气压:“你怎么了?”

  这句问话里语气带着的焦灼,谢知影能够十分敏锐的捕捉到。

  她抬起头,朝着两人的方向望了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杨痕的脸上,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没事。”宋吟欢强撑起笑容,摇了下头后拿起一旁的包,似乎是准备离开。

  “杨痕,你送一下宋吟欢吧。”

  谢知影突地开口,语气自然地说:“她今天喝了些酒,不能开车。等会儿我要和顾之烽去趟公司,可能不太方便送她。”

  宋吟欢愣了下:“我找司机就行了,不用……”

  “你用送。”谢知影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今天天气很冷,早些回去休息。”

  宋吟欢迟疑了下,还想反驳,可这时杨痕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地替她接过包,道:“走了。”

  看上去,杨痕的心情似乎因为宋吟欢发红的眼角,而也陡然变得有些不快,整个人头顶宛如笼罩着层乌云,带着几分低压。

  宋吟欢没办法,只能快步跟上杨痕的步子。

  顾之烽全程一言不发,直到那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之后,才淡淡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要和我去公司了?”

  谢知影后背一僵,故作无事的偏过头。

  顾之烽倒也没准备抓着这件事不放,他轻笑了声,然后握住谢知影的手,道:“走吧。”

  但还没等两人迈开步子,身后就突地传来了薛安阳的声音。

  “知影,婚礼结束之后,也不和妈妈聊一下吗?”

  谢知影后背一僵,她垂下眼,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原本,薛安阳让谢知影嫁给顾之烽,本来就是场人与物之间的交易。

  她并不在乎自己这个女儿的感受,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就足够了。

  所以在婚礼前,即使谢知影和顾之烽两人都没有任何同她商讨婚礼事宜的动作,亦或是如同陌生人般的少有沟通,薛安阳都不以为意。

  但直到今天谢志盛捅破了谢知影的身份,却让薛安阳彻底慌了。

  顾之烽眯了下眼,握了握谢知影的手,然后转过身,看着薛安阳:“抱歉,知影今天下来有些累了。等以后有时间,再登门拜访您。”

  薛安阳冷笑了声,即使是强撑着自己贵妇的颜面和端庄,但却仍然掩饰不掉眉间的那点疲倦。

  她硬撑出一副慈祥母亲的语气,开口道:“知影,再怎么说我不计前嫌,含辛茹苦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就对我避而不见心生间隙,如果被旁人知道,不是又要多出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顾之烽眉头微皱,眼瞳中寒意清晰。他正准备开口,却被谢知影轻拽了下胳膊,抬手打断。

  谢知影转过身,抬眼正式着薛安阳的眼睛。

  此刻,谢知影的目光没有任何闪烁,眼底是不带任何情绪的清明,看不到丝毫的愤怒亦或者悲伤。

  她漆黑的眼仁中带着些清冷的审视,片刻后缓缓开口:“您与我的间隙,并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才有的。”

  薛安阳怔了下,显然没想到向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谢知影,今天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反驳自己。她攥紧拳头,强撑着开口道:“知影,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我宁可你没有养我。”

  谢知影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打断。她望向薛安阳的眼神毫不避让,但是语气却带着些轻微的颤抖:“你只是需要一个漂亮的牵线木偶。你是在养我吗?你只是在培育一个能够让你心安理得理由的棋子。”

  薛安阳一时语塞,她看着谢知影平静的脸,突然涌起一股不甘心。这股情绪将她心底的火气越烧越旺,然后语气凌厉道:“谢知影,如果没有我,你早就不知道跟着你那妓.女妈变成什么样子了。至少我养条狗,也知道知恩图报!”

  “你这么多年来,让我做的事情,和我亲生母亲做的事,有什么区别吗?你就算养条狗,也是真心喜欢那只狗的。而我呢?”

  薛安阳面对谢知影的反问,却是哑口无言。

  谢知影笑了声,垂下眼,将所有的情绪都咽下,不想再薛安阳面前有半点的失控:“薛安阳,这么多年,我不欠你了。”

  说完这句话,谢知影毅然决然地转过身,似乎准备直接离开。

  但就在这时,薛安阳突然冷声开了口:“谢知影,就算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在法律上,我也是你的养母。”

  “你对我没有感情,也不怪你。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始终都是你的母亲,这一点,你不能反驳。”

  谢知影步子一顿,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薛安阳的脸。

  妇人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反正她想要隐瞒的事情,也被当众揭穿。但只要谢知影和谢家脱不开干系,那么她就是永远的胜利者。

  薛安阳:“我只是想劝你,将今天的事情当做没发生,对你我都是件好事。否则,你背信弃义的名声传出去,对你可是件坏事。”

  谢知影没说话,甚至连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薛安阳的脸。

  就算到现在这个地步,薛安阳至始至终,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误。

  “背信弃义?”

  谢知影原本顾及的那层情面,也被薛安阳这段话给彻底撕破,她轻笑一声,然后将身体转了过来,往前两步,在薛安阳面前站定:“你猜对了,我的确准备这么做。”

  薛安阳听到这句话,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谢知影神色如常,只是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替薛安阳整理了下衣领,继而慢声道:“希望您在监狱里,能即使改正,学会好好做人。”

  薛安阳浑身一震,只觉得后背顿时渗出一层冷汗。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是个聪明人,听到谢知影这句话,顿时就领会到了什么。

  偏生谢知影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眸,此刻在薛安阳的眼中,只觉得越看越瘆人。

  薛安阳被谢知影眼底的冷笑撞得心烦意乱,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在对峙半晌后,薛安阳举起手,下意识地要往谢知影脸上扇去。

  “啪”

  顾之烽抬起手,握住薛安阳的手腕。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揽住谢知影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

  顾之烽目光里带着些冰冷刺骨的寒意,他握着薛安阳手腕的力道微微加大。

  让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薛安阳,此刻却被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口一阵恐惧发麻。

  顾之烽哂笑一声,松开手。他眸间带着几分警告似的危险,却偏生用一副温润礼貌的声音开口道:“岳母,我带知影回去休息了。”

  薛安阳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听到这句话,她指尖狠狠地掐进肉里,望向两人的眼里全是恨意。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冷笑道:“谢知影,你现在这么对我,以后可不要后悔。”

  谢知影眸光微动。

  顾之烽微微收拢揽住谢知影的胳膊。

  谢知影看顾之烽一眼,然后平静道:“嗯,我不会后悔。”

  说完,两人便再没看薛安阳一眼,转过身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咔嚓”

  在两人目光没能触及到的地方,闪起了摄像机的光芒。

  从游轮下来后,周助理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

  此刻刚好下起的小雨,又临近海面,所以气温也比平常更要低一些。

  周助理撑着伞,贴心地替两人拉开了车门。

  而就在这时,谢屿衡突然从游轮一侧窜了出来,一路小跑着朝谢知影的方向跑来,还伸出手挥了挥,气喘吁吁道:“姐!姐!”

  谢知影步子一顿。

  顾之烽眸色一沉。

  刚才薛安阳半途拦住,说了那番没脑子的话。虽然谢知影表面上风轻云淡,但顾之烽却无比清楚的知道,那些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硬生生要在谢知影的心上化出几道口子。

  此刻,又来了个谢屿衡。

  顾之烽看了身旁的周助一眼。

  周助立刻会过意,上前两步准备将谢屿衡劝开。

  谢知影却伸出手拦住了周助理:“没事,让他过来吧。”

  周助理有些迟疑地看了顾之烽一眼,而就在这迟疑的功夫,谢屿衡已经顶着小雨,跑到了谢知影面前。

  谢知影低头看他:“婚礼上不是有你朋友吗?没跟着一起去玩?”

  谢屿衡听到这句话,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摸了下后脑勺。他咬了下唇,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饰品盒,递到了谢知影面前:“姐,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

  谢知影望着那小小的饰品盒,眼帘微动,然后伸手接下:“谢谢。”

  这个首饰盒上的图标,谢知影认识。

  这是一家高档首饰定制工作室的lge,所有的设计几乎都是量身定做,需要提前预定的。

  所以,谢屿衡这个礼物,应该也不是草率的应付。可能还是真的花了点心思,去准备了一下。

  但是这对于一个富家少爷来说,也算不上多么难的事情。

  送完礼物之后,气氛似乎有片刻的凝固。

  两人之间,仿佛又根本无话可说。

  谢屿衡这么多年,当惯了花花公子,一门心思铺子啊花天酒地上。无论是对谢家还是对薛安阳,几乎都没什么了解。

  而当下和谢知影,更是无话可说。

  谢知影:“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家。”

  谢知影这个弟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悠闲好闲,软弱无能的富家公子。因为性格顽劣和年纪轻,的确做了许多不大成熟的事情。

  谢知影对他无话可说,但也不至于非要脸红脖子粗地掐上一架。

  谢屿衡和薛安阳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最后当自己去揭发薛安阳之后,和谢屿衡最终还会成为敌人,但至少这一刻,没必要将事情处理得那么难堪。

  谢屿衡看着谢知影要转身上车,拳头攥紧,然后突地开口:“姐!”

  谢知影停下动作,转头看他。

  谢屿衡垂下眼,眼底情绪翻涌,片刻后朝她深深鞠了个躬,语气里全是歉意:“对不起。爸是从我这里知道你今天在这结婚的,我以为他只是要钱,没想到……”

  谢知影眸光动了动,她直起身,半晌没说话。

  谢屿衡:“这个首饰,其实婚礼的时候我就想给你。但是我毁了你的婚礼,所以实在没有脸面再那个时候见你。”

  谢知影许久没说话,只是片刻后,突然轻轻笑了声。然后抬手拍了下谢屿衡的胳膊,示意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谢屿衡抬头。

  “我不是你亲姐姐。”谢知影说。

  谢屿衡:“可是……”

  谢知影打断他:“如果谢家破产了,薛安阳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谢屿衡不知道谢知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这段话。

  因为谢氏在他眼里,明明是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有了风逸当靠山,只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愿意上门合作,怎么可能会破产?

  但是谢知影这句话,还是让谢屿衡从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一时语塞,细细想了下谢知影那个问题,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回答出来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谢知影看了眼首饰盒,然后平静道:“这份礼物,我先还给你。等你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后,如果还愿意,再送给我吧。”

  说完,她将手中的首饰盒交到了谢屿衡的手上,继而转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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