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认清_他很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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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认清

  男人提着豆浆油条和包子,进屋时腿一带,将门关上。

  他眉头微挑,淡淡道“醒了?”

  卫小婉还是不好意思,尴尬说“嗯。”

  喉咙干涸,声线粗哑,她清清嗓子,“谢谢你。”

  陈良面不改色,“没啥谢不谢,碰巧而已。”

  他又问“身体感觉咋样?”昨晚可把他折腾坏了。

  “还好。”

  他把手中东西摆在桌子上,拉开椅子,“收拾下就过来吃饭吧。”

  卫小婉进厕所,架子上放了两把一次性牙刷,她撕开包装,牙刷齿略硬,不舒服。清水洗了把脸,用纸巾擦干。

  镜子里的人脸色微白,嘴唇没有血色,头发散乱,一副沧桑零乱感。高扎马尾,拍拍脸,深吐两口气,强打精神。

  陈良在等她。

  扒掉一次性筷子的塑料纸,递给她,眼前放了一杯豆浆。他叉腿坐着,一手撑着腿,一手拿筷,“吃吧。”

  他先动,买了小笼包,一口一个,动作迅猛,腮帮鼓动。

  卫小婉默默接受,“怎么只买了一杯豆浆。”

  他说话含混“我不喜欢喝那玩意。”

  “哦。”

  陈良吃饭姿态算不上斯文,甚至跟这两个字挂不上边。小手臂长的油条,他两三口就吃完,速度惊人。

  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她才留心这个人。

  小寸头,脸部轮廓清晰,线条硬朗,身体比一般人健壮,肌肉结实,一看平时没少干体力活。她听院里人提过,说在工地上打杂,具体干什么,她不清楚。

  对了,

  卫小婉突然反应,

  她的衣裳到底是谁换的,如果是他,她偷偷打量一眼,面色为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别人出于好意。

  她咬咬筷头,“那个,我的衣裳是谁换的?”

  陈良闻言挑眼看她,喉结动了动,“放心,女人换的。”

  “哦,好。我原来那一身…”

  陈良耐心解释,“我发现你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没有办法,我叫宾馆老板娘替你换的,湿衣裳我拜托她洗了,”他抬抬下巴“喏,就在阳台。”

  卫小婉窘迫,“谢谢你。”

  “你刚才说过一次了,不需要再三重复。”

  卫小婉埋头,专心吃饭。

  陈良呼哧呼哧很快解决完他那份。

  早餐买得多,他不知道卫小婉喜欢吃什么,便一样买了点。

  陈良“待会打算去哪?”

  他不问她流落街头的原因,似乎不感兴趣。

  卫小婉茫然,她暂时没有想法。家她是不想回了,昨日的事历历在目,江凌恒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底线,一次次落入泥潭的滋味不好受,或许这段婚姻只有她一人苦苦支撑,明明支离破碎却不愿面对。

  是时候结束它了。

  很奇怪,卫小婉有了这样的决定,竟然解脱胜于伤感。

  陡然冒出的念头,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却又宛若思考良久,一开始不在意,藏在角落,一旦露出部分,就一发不可收拾。

  卫小婉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饭也吃不下去,她放下筷子。

  陈良微拧眉头,“吃饱了?”

  “嗯。”

  “再吃点。”

  “吃不下了。”

  普通的对话,宛若寻常夫妻。

  陈良一向不喜浪费粮食,他抄起碗筷,将卫小婉剩余的全部吃掉。

  卫小婉总觉不自在,他们的相处模式令她尴尬,心上一根弦不断收缩,绷得越来越紧,她害怕有一天受不住拉力,突然从中间断开。

  陈良迅速解决,主动走出门外,等卫小婉换衣裳。

  走廊尽头有个小阳台,与房间几步路的距离,他俯身靠着扶手,三楼的位置,高度一般,和对面工地上施工中的高楼大厦一比,小巫见大巫。烟瘾犯了,掏出兜里烟盒,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燃。目光所及,车水马龙,人如蚂蚁。

  突如其来的感慨,

  人生短暂,何不做些喜欢的事。

  哐当,

  极轻的开门声,接着冒出一个脑袋,卫小婉看见尽头的陈良,背影挺阔,一动不动。

  “陈良”第一次,她叫他名字。

  某些情愫早已变质。

  他转头,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定定瞧她,眼神侵略。

  卫小婉背着包,雨水打湿,还未干,里面手机进水了,处于关机状态,想来也没人会找她。

  江凌恒?恐怕巴不得她不回去。

  她笑容苦涩,面色不佳。

  陈良走近,“回家?”

  她捏着包“嗯。”咬咬唇又说“我没带钱,房租回去还你。”

  陈良淡淡道“不碍事。”

  “那,我先走了。”她指指下楼的方向。

  陈良点头“走吧。”

  视线追随,直到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隐约还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渐渐的,什么都没有。

  陈良重新把烟叼嘴里,划开打火机,火苗忽闪,低头,吸一口,烟尾星火点点。他吐出一口烟雾,一圈一圈,仿佛受控制,变化规律。

  良久,抬脚下楼。

  卫小婉到楼底才惊觉,自己没带钱,手机关机,她只能走回去。因此,陈良到家半小时,她才进院。

  江爸江妈在屋檐下晒太阳,见到卫小婉神色如常,并不惊讶。

  卫小婉心里打鼓,她猜不到江凌恒怎样跟他们解释。

  “爸,妈。”

  “累坏了吧,快进屋休息。”江妈说。

  江爸一如既往半睡躺椅,神情严肃。作为一家之主,他得树立威严。

  一个累字让卫小婉脸色红白相加,差点都误以为江妈知情一切,放纵江凌恒。

  她试探“我昨晚上…”

  “昨天晚上凌恒都跟我说了,全是他不好,惹你生气了,”江妈拉着她的手,缓慢摩挲“宾馆住着肯定没家里舒服,凌恒知道错了,他爸狠狠骂了他一顿,你就原谅他,好不好?”

  卫小婉舒缓一口气,即使错不在她,仍旧不想四处宣扬,到时损毁的只有她的名声。

  她不禁失望,终归儿子才是亲生的,她一外人拿什么要求别人站在她这一边。

  惹她生气怎么了?错在江凌恒又怎么了?只要他一句知错,就万事大吉。

  卫小婉想,如果她坚持不原谅江凌恒,江妈是不是会说她不识抬举?

  以前不觉得,以为江妈拿她当亲生女儿,处处体谅自己,傻乎乎为这个家奉献所有,如今瞧着,越发看自己是个笑话。

  恐怕到时候他们把她卖了,自己还替他们开心数钱呢!

  残酷现实蜂拥而至,练就了卫小婉一颗强大心脏,百毒不侵。

  她拂开江妈手,语气冷淡“妈,我不原谅他,我要离婚。”

  半年来,最爽的一件事莫过于此。

  江妈惊慌失措“什么?”她生硬拽住卫小婉,“发生什么事,非得离婚才能解决,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吗小婉?”

  卫小婉冷笑,说得倒好,忍一忍,可她凭什么忍,她是活生生一个人,不是物件,想怎么摆弄都行。

  江妈心里恨死她了吧。

  “妈,有些事忍不了,原则问题。。”

  江妈“难道是凌恒出轨了?”

  “不是,妈你别猜了,我不想说。”

  江妈苦劝“哎呀,小婉,离婚是大事,不能冲动,免得将来后悔。”

  卫小婉“放心,我绝不后悔。”

  江妈一听,心底不乐意了,这什么态度,看他们家破产就一脚踢开?

  “江凌恒,快出来,你老婆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睡得着?”江妈气急败坏大喊。

  门外江爸听见了,一改往日镇定,连忙坐起来,进屋。

  他声音老态,“出啥事了,大呼小叫,让别人看笑话。”

  江妈顾不得笑话不笑话,哭噎嗓音“小婉要离婚,态度坚决,劝也劝不动,铁了心了这是。”

  江爸往堂屋主座上一坐,阴沉不定,憋着气。

  江凌恒出来了,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干嘛呀,扰人清梦,我困着呢。”

  江妈手指戳戳他脑袋,强调“小婉要离婚。”

  江凌恒霎时睁开眼睛“离婚?不可能。”

  江爸一拍桌子,胡子一抖,“到底怎么回事?事情原委必须说明白。”

  卫小婉顺势坐下,某些事想通了之后,便势如破竹,人也强硬了。

  “我要离婚。”

  越说越顺口,更有底气。

  江凌恒如炸了毛的鸡,“反天了你。”他提起衣袖,作势打人。

  江爸再一拍桌子“说话就说话,你还想动手?”他不喜儿媳妇毫无预兆谈离婚,但凡事讲理,不能叫别人碎嘴。

  卫小婉像是看戏,这会才看透一家人本质,简直可笑。

  她道“我么什么说的,至于个中缘由,你们儿子比我清楚明白。”

  江凌恒动作一顿,目光躲闪,耍无赖“我不同意。”

  江妈苦口婆心“小婉啊,妈知道家里条件不比以前,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呀。”

  看看,看看,被卫小婉猜中了吧,果然如此。

  她势要摆脱他们,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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