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_矜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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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叶予音说完后,当着南斯屿的面撇嘴扮了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很快以去洗手间的理由离开。

  “……”

  南斯屿单手搭在沙发背,另一只修长的手勾住毛衣领口,烦躁的扯了扯。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不太适合当她的男朋友?

  这种话题只是这两天来他们之间的一句玩笑话,他以为不应该在意的,因为不管是之前还是与她重逢的这几天,他都没有一刻有过这种谬妄的想法。

  但此刻,面对她如此公然挑衅,竟滋生起几分不甘。

  “音音妹妹呢?”沉浸在玩乐中的秦睿总算发现少了个人,左右搜寻叶予音身影的同时有个美女不满挡住他的视线,他干脆伸手圈住她,又在她耳旁说了句情话,两人笑得缱绻。

  南斯屿拧眉看着他的动作,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端了杯酒一饮而尽,企图驱散身体内某组蠢蠢欲动的细胞。

  余光落在酒杯旁边的一叠薯条,脑海闪过那个短暂的吻。

  以及她静如止水的一句:“不就是接吻么?”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

  深吐出一口气,再看向秦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尖锐。

  但秦睿不明所以,继续问道:“她去洗手间了?”

  南斯屿又倒了杯酒,同时警告:“你先把自己的风情债解决了,别招惹她。”

  “怎么能是风情债呢?音音妹妹在我心里还是最特别的。”虽是这么说,但此刻的他还在与身边女人互动。

  南斯屿双眸没有任何波澜,疲惫掐了掐眉心,“差不多得了,你要敢伤害她,别怪我不顾兄弟情。”

  秦睿一听,瞬间精神起来。

  这话也是,他口口声声说着要追人家,结果转眼却跟好几个美女一块玩,人家会怎么想,她哥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都怪他,平时浪荡惯了,这些都是之前带来的坏习惯。

  他改!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迅速将手从女人腰间移开,本想看看南斯屿的态度,但发现他正埋头摁着太阳穴,心情似乎不算好。

  他还想着需不需要安慰几句,恰好撞见叶予音回来,他立刻端正坐直献殷勤,“音音妹妹还要吃点什么不?”

  听见他的话,南斯屿才抬头看向叶予音,叶予音神情未变,挑眉示意后却又坐在南斯屿一米开外。

  “不用,我不饿。”她回答,随手拿了个抱枕在胸前,之后便埋头玩手机,没再说什么。

  气氛有点诡异。

  秦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敢说话。

  a国是个昼夜温差很大的国家,太阳下山后温度低得夸张,时常伴随着呼啸的风。

  叶予音始终没有带上外套的习惯,刚走出嗨吧时便不慎被一阵风袭击,吹到她打了个寒颤。

  听见喷嚏声,秦睿立刻脱下外套准备替叶予音披上,但指尖堪堪触碰到她的上衣时便感受到来自南斯屿的死亡凝视。

  他秒懂。毕竟自己刚跟别的女人接触,身上还残留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确实是不好做这种事。

  音音妹妹会介意,音音妹妹的哥哥更加会介意。

  于是他默默将手缩回来,看着南斯屿比划了个“您请”的动作。

  “……”

  叶予音感受着那股雪松香味扑鼻,又盯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茫然不解。

  晚上十点,顺利登上邮轮,回到室内叶予音才觉得舒服一点,但头还是被风吹得有点晕。

  但她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见南斯屿正与熟人攀谈,她便站在角落,望着窗外邮轮驶离岸边踏上回程的路。

  还有两天,他们就要结束这一场旅程。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舒服,南斯屿三两句结束与身边人的交谈,回到她面前。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叶予音点点头,她确实很累,已经很久很久没能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受了寒此刻身子也暖不了,只想坐下休息。

  南斯屿送叶予音回房间,路上交流比较少,直到快到的时候南斯屿才问:“明天什么时候的演出?”

  “下午两点。”

  “明天下午我有点事,估计过去不了,结束后发条信息给我,我去接你。”

  又见她嘴唇有些白,专门叮嘱她回去吃点药,叶予音嘴上说着知道,但进了房间后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她疲顿的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盯着天花板沉思。

  手机上边是与孟冬染聊了一个晚上的话题。

  孟冬染:【乐团主席团也邀请你继续留在乐团内工作,你怎么打算,要续约吗?】

  孟冬染:【这个机会我是真的不希望你错过,至少有演出就有钱,这个工资比你在我这打工要多得多。】

  孟冬染:【你不是还打算攒钱偿还养父母那边的赡养费么?】

  【……】

  就这样时间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后半夜叶予音才在迷迷糊糊当中睡了过去,混乱间好像做了一层又一层的梦,却什么都抓不住,无力感很明显。

  隔天是在持续不断的闹钟声音中醒过来的。

  叶予音头痛得厉害,差点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伸手掐断闹钟时甚至不小心将手机打落至地上,她想起身捡起但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压根没力气。

  抬手一摸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她的体质一向不好,再加上时常糟蹋自己的身子,一吹风就容易感冒。

  努力支起身子拾起手机关注时间,此刻已经中午,她应该过去音乐厅准备化妆演出。

  胡乱从包里翻出两颗感冒药,就着冰凉的矿泉水吞入腹,又吃了点前天秦睿送的甜品充饥,立刻往音乐厅过去。

  下午前来参与音乐会的人并不多,就连南斯屿与秦睿都没在,馆内显得更萧条,叶予音头脑昏沉得要命,没在意那么多。

  强撑着坐在钢琴前,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但终是敌不过身体的不适——她弹错了。

  弹错了一小段,后面及时补救,外行人兴许听不出来,但乐团里的人听得非常清楚。

  明显能感觉到身后的气压骤变,仿佛每个人都在因为她这个失误而不悦。

  节奏慢慢回归正道,这个小失误造成的影响不算大,在正常情况下是能理解的。

  可惜失误的人是叶予音。

  在弹错的瞬间,她已经知道下场后会面临什么了。

  一直撑到音乐会结束,鞠躬离场,再起身时差点没站稳,手下意识撑在钢琴上,偏偏又恰好摁到琴键。

  霎那间,尖锐的琴声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音乐厅,是毫无章法的音调,震耳欲聋,令人不适。

  有尚未离场的观众惊呼,包括身后的众人传遍闲言碎语。

  叶予音低头将琴键盖子阂上,忽略了所有不友好的声音。

  回到场下的第一件事,她给南斯屿发了条信息,约好了在化妆间门口见面。

  随后回到后台,淡定自若收拾东西。

  很快后,一句幸灾乐祸的声音如期出现:“叶予音,王姐找你。”

  叶予音没应,动身往化妆间门口过去。

  王杉已经在那边等她,见到她的身影,立刻拔高音调谩骂:“我不是警告过你,要认真对待每一场演出,你现在就是这么对待的?你的职业道德就跟你的人品一样,烂透了!”

  自从那天被叶予音反打一巴掌之后,王杉对她的怨气越来越深,但那件事毕竟是自己冲动在先,她也怕事情闹大,只能忍下来。

  但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偏偏这两天完全没有机会发泄,现在是叶予音自己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会错过。

  她一句接一句叱责,又觉得不够,加上了几句脏话,路过的人纷纷挂上看戏的表情,王杉骂得越狠,他们越幸灾乐祸。

  这回叶予音倒是安分得夸张,没有反驳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站在角落任由王杉往自己身上喷口水,始终显得病态满满,虚弱得仿佛随时能倒下。

  见她这模样,王杉心里更解气不少,甚至动手扯着叶予音的肩膀,将她往后推。

  “上次不是伶牙俐齿的么?这次怎么哑巴了?怎么不发疯了?”

  叶予音头痛欲裂,皱着眉扛下这一切,被王杉这么一推,重心不稳,半摔倒在墙角,顺势磕到本就受了伤的手臂,很痛。

  整个人瘫软,几乎没有站起身的力气,她缩在角落里卑微抱住手臂,指关节因为忍着疼痛而扭曲。

  但很快,一个身影匆忙朝她过来,长臂绕过她的腰间,轻而易举将她捞到身边,紧紧圈住。

  她知道是南斯屿过来了,那股气息已经刻进了她的心里,抹不掉。

  她没来得及捕捉那群上一秒还在看戏的人此刻的表情,只隐约听见王杉惊慌失措的一句:“南总。”

  同时南斯屿已经将她打横抱起,目光锋利警告王杉,“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让贵组织动手打人?”

  王杉彻底没了话说,应该说在南斯屿出现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疯狂道歉,叶予音嫌吵,完全将头埋进南斯屿臂弯,双眉紧蹙。

  南斯屿自然也没有听这些废话的打算,将叶予音藏在自己怀中,转身离开。

  叶予音是故意的,让南斯屿过来,又让他看见这一幕。

  因为自己没有背景,她在乐团里受到了太多的不公平对待,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但也不愿让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

  在之前她的目标一直都是能如愿参加这次的邮轮音乐会,只要过了这段时间那么她再也跟这群人没有关系。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现在的人气已经高到乐团愿意跟她签长约。

  昨晚孟冬染就提醒过她,这是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她特别缺钱,但如果继续留在乐团的话,这种偏见与委屈将会长期存在。

  因此,她需要一个靠山。

  让王杉知道自己背后是南斯屿,那么她就会忌惮她的身份,至少能让她在乐团内更安稳一些。

  所以,她选择利用南斯屿。

  但她并没有任何愧疚情绪,因为这对南斯屿来说不过是露个面的功夫,没有任何损失,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宝贵的通行证。

  她道德感不强,只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此刻。

  南斯屿抱着叶予音,穿过人群密集的地方,忽略了所有朝他投来的注视。

  怀中的人体温烫到夸张,他满脑子都是方才撞见的她如同纸张被推倒在一旁的画面,心脏隐隐被牵着疼。

  步伐加快许多,将叶予音送到自己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喂她吃了药,盖好被子,又叫了医生过来打吊瓶,慢慢的,床上那个人呼吸平稳许多。

  但她始终抓着他的手,力道很轻,他也没舍得松开,坐在床边担忧看着她。

  那年他将叶予音带回家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狼狈,整个人害怕到一直发抖,即使在安全的地方也没办法放松。

  那几个夜晚,她时常惊醒,目光空洞胆怯,抱着他不断掉眼泪。

  一直到哭累了,她才能睡过去,身影平躺在床上乖巧得过份,就像现在这样。

  可她越是乖巧,他就越是心疼。

  南斯屿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撩开挡住眼睛的碎发,轻微抚平她皱着的双眉,连眼角都藏着难受。

  她不过是一个21岁的小女孩,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在意识模糊间,叶予音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是夹杂在两段尤为黑暗中间的一段美好岁月,她可以任性宣泄自己的脾气,可以放肆大笑也可以畅快大哭,甚至拥有闯祸的资格。

  因为那个时候她背后有一个人,他会偏爱她,会替她收拾烂摊子,也会为她支起保护伞。

  那个时候多快乐啊。

  可惜也是那么短暂。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暗了下去,叶予音独自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区域,倏地闪过很浓的孤独感。

  头还是很疼,但昏沉的劲总算过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她站起身,赤着脚往外走,推开门的那一瞬注意到正站在窗边打电话的男人。

  思绪一顿,满腔委屈瞬间倾泻而来。

  男人同样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醒来,很快挂断电话,靠近她。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次将她环抱起,细致浓密的长发顺着布满青筋的手臂垂落,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低沉的嗓音环绕:“地上凉,别光脚走路。”

  叶予音眸光晶莹,分不清是因为生病的迟钝还是因为什么。

  在这一刻,她彻底确定。

  她的保护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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