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药_女尊之解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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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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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锟钧侧对着光仰靠在椅背上,半张脸隐在暗处,眼神微眯,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老八也是朕的女儿啊……”

  蒋梧雍瞬间读懂这话里的深意,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低头行礼说道:“孩儿明白了。”

  至于她明白了什么,蒋锟钧并没有深究,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挥手让她下去吧。

  蒋梧阙自幼身子孱弱,她父亲又不像榕贵君那样会来事懂得如何讨她欢心,造成蒋锟钧一直忽视这父女两人。

  哪怕晋老在众多学生里挑中蒋梧阙作为关门弟子,蒋锟钧依旧觉得老八虽然天赋异禀可惜身子弱,难当大事。

  尤其是老八政见和她不甚相同。她重用士族为官,老八却觉得应该给寒门学子机会,这个还是老八稍微年少轻狂时说的话,她却都记得。

  蒋锟钧之所以宠信太女,是因为这个女儿讨她喜欢,事事依赖她,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蒋梧阙手掌搭在椅子把手上,眼皮轻阖。老八喜欢封禹,必是做了准备,若是连同她老师晋老煽动朝中文官舆论,自己怕是不得不答应。

  她默许太女去做这事,不过是想让她解决潜在的危险,解决封家的兵权问题。

  老八到底是她的女儿呀……

  可若是封禹难以怀孕,这兵权,在封老死后迟早会收回皇家。

  蒋锟钧眉头拧紧,不知道太女会怎么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也没追问太女是何想法。她手指握紧龙椅把手,以皇家不该有感情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的狠心自私。

  蒋梧阙若是选择封禹,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来交换,她若是没有子嗣,自然不会危及皇位和东宫。

  希望老八莫要怪自己这个母亲,毕竟这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太女从御书房出来后整个人全身轻松,一扫眉宇间的不快。母皇说老八是她女儿,她不忍心动手,那么这事就交给她这个太女来做。

  蒋梧雍回到东宫,让下人找来左相商议此事。

  这次是个机会,是她弄死蒋梧阙的机会。

  左相很快背着众人来到东宫书房,“殿下急匆匆的召臣过来可是有事?”

  蒋梧雍忙让人上茶,笑道:“姨母莫要和孤客气。”

  等书房里的外人都退下之后,蒋梧雍凑到左相面前说道:“今日找姨母过来是商议一件高兴的事情。”

  她虽压低声音,却压不住话里的轻快之意。

  “哦?”左相挑眉,“什么喜事让殿下这般开心?”

  蒋梧雍连忙把今天的事情这般那般的跟左相说了一遍,最后难掩满脸喜色,“您说这是不是一件喜事?”

  听到母皇默许的时候,蒋梧雍比听到自己后院里的侧室给她生了个女儿还高兴。

  左相却是眉头微皱,不赞同的说道:“那殿下今日不该唤臣过来……这若是被皇上知道,怕是影响不好。”

  可如今都已经来了,左相只能轻叹一声,说道:“君心难测,陛下这句话并非这么简单,若是你我猜错了,怕是都没好果子吃。”

  左相瞻前顾后左右犹豫的话像是一盆兜头冷水,将太女高昂的兴致浇灭不少,她撇嘴垂眼的往身后椅子上一坐,“母皇既然没出声阻止,也没在孤离开前说别的,那就是默许了孤所有的做法,默许孤对老八下手。”

  左相到底拗不过太女。

  蒋梧雍想的法子简单直接粗暴,完全对得起她没脑子的称号,她竟想派人去路上暗杀八殿下,打算一劳永逸除掉后患。

  这次回来的又不只有蒋梧阙一人,还有李骄和阿嵘,暗杀皇女和两位朝中大臣,皇上要怎么包庇才能堵住朝中众位大臣的嘴不去调查背后凶手?

  左相无奈的摇头,说道:“殿下这个方法太过于冒险,不如用别的吧。”

  左相觉得皇上的意思怕是不想让蒋梧阙娶到封禹后能用兵权威胁皇位,从这个方面下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封禹生不出孩子,到时候皇上正好能将兵权收回皇家。

  蒋梧雍却觉得封禹生不出孩子有什么用,蒋梧阙能生出来不就行了?她又不是除了封禹不能有别的男人了。

  蒋梧雍在乎的不只是封家兵权,她想做的更决绝一点,毁了蒋梧阙,让她哪怕娶了封禹也坐不上皇位。

  蒋梧阙比她聪明,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病鸡一只,让母皇觉得难以堪当大任。她若是废了,那更是不会威胁她。

  蒋梧雍和左相在书房谈到深夜才回去,蒋梧雍就寝之前先去东宫私养的大夫那里去了一趟。

  蒋梧雍唤人过来更衣,今晚就住在自己殿内,并未打算过去宠幸后院里的任何人,她看着自己手里拿的小瓶子,眼底滑过一抹阴狠。

  伺候她洗漱的小侍很快鱼贯而入,蒋梧雍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身上华服褪去,此时在点着炭盆的殿内只穿着一件中衣,她抬手扯了扯衣襟,中衣顿时松垮起来。

  到底是皇家人,长着一副好皮囊,哪怕胖些也遮不住这身居高位多年慵懒尊贵的气质。

  有个别不安分的小侍拿眼睛偷偷瞄她,被蒋梧雍发现扫了一眼,顿时红着脸垂下头。

  蒋梧雍留下一个最好看的,挥手让众人下去。

  她勾手指示意小侍过来,在他离自己还剩一臂远的时候,忽然坐直身子伸手将人拉过来,按在腿上抱进怀里。

  蒋梧雍不缺男人,甚至她府里头养的男子比京中任何一家小倌院里的都要好看,这些男子都是她养的棋子,都经人调教好将来要送出去的。

  不过送出去之前,凡是蒋梧雍看上眼的,自然是先陪她住一晚。

  蒋梧雍将那小侍搂在怀里,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揉着他的腰,勾唇说道:“孤今天许你睡在这里。”

  那小侍眼睛一亮,以为自己从此就摆脱下人身份做个主子了,顿时娇羞的在蒋梧雍怀里扭动两下,试探性的抬手去解蒋梧雍衣带,声线勾人的唤道:“殿下。”

  蒋梧雍是情事的个中高手,没一会儿就将怀里的人撩成一摊软泥,她把人抱回床上,抬手挥下帘子遮住里面春色。

  第二日,蒋梧雍开门唤自己的侍卫进来,下巴示意床上,“私自爬床,把人交给主君,让他看着处理干净了。”

  床上的小侍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刚想爬起来就发现自己手脚全都动弹不得,像个瘫痪的病人,他心里害怕,张嘴就要大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口齿不清起来!

  小侍满眼绝望惊恐,就这么看着昨天晚上在床上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太女任由别人把他抬出去。

  蒋梧雍厌恶的让下人把床上的褥子被单全部换成新的,从怀里掏出已经空了一小半的瓶子若有所思,嘴角勾起笑意。

  这药,看来效果不错。

  ……

  来边疆的时候,阿嵘本以来李骄就够娇气,但回京的路上,她才意识到李骄那点小毛病跟蒋梧阙比起来简直无伤大雅。

  会享受的两个人凑到一起,本该十天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了半个月。

  李骄觉得驿馆条件差,吃住都不舒坦,将这话婉转的跟蒋梧阙一提,两人顿时一拍即合沿路住起了当地官员的府邸。

  阿嵘一张脸憋的发青,这若是就李骄一人折腾自己还能说她几句,可如今加上蒋梧阙,她是半句劝阻的话都不敢说。

  蒋梧阙看出了阿嵘藏在眉宇间的不满,可她并不急着回京,自然没必要连夜赶路。她就是要在路上耽搁些许时间,确保留给太女出手的机会。

  路上凡是李骄说这地方有什么特色美食,蒋梧阙都会颇为配合的摆出好奇模样,顺势留下来尝尝。

  这次黄昏前进城,当地知府已经带着手下众人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口,一见车马过来忙上前迎接。

  此地知府姓张,四十来岁的年龄,她在八殿下来之前就收到太女送来的东西,深觉这并非一个光有好处的差事,顿时绞尽脑汁的想着让蒋梧阙路过此城时能留下来休息。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好主意,就有下人跑过来说,“八殿下派人来通知,说今晚将住在咱们这儿,让大人您提前准备准备好去迎接。”

  张知府一边腹诽这八殿下的排场比太女还大,一边高兴她是不请自来。

  张知府能从小小的县令做到今天这把椅子上,仰仗的全是太女,每年搜刮的东西她留三分送给太女七分,这才得来知府的位子。

  这回太女交代的事情实在太过危险,一不留神就是谋害皇女满门抄斩的罪名,可太女开的条件更为诱人。

  京官啊,那是送五年雪花银子也不一定能谋来的差事,更别提还是正三品的京官了。

  张知府心动的很,连夜召集府中两位门客商量对策,终于想出一条计谋。

  马车停下,帘子微动,张知府不敢再想忙上前跪下行礼。

  有侍卫下马过来,抬手掀开车帘,随后一个披着白色大氅的年轻女人从马车里钻出来,女人一双典型的桃花眼,嘴角三分上扬,是副天生带笑瞧着极好相处的模样。

  她站在马车上垂眸往下看,天生的贵气权威,带着几分睥睨意味,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由自卑的低下头。

  绣着银色流云暗纹的大氅衣摆从张知府面前划过,头顶传来慵懒的声音,“起来吧。”

  张知府第一次瞧见皇女,觉得她举手投足都透着自己没有的贵气。她想定是因为自己所在的地方太小见识太少,才会觉得八殿下犹如天人般高高在上,若她是个京官,见惯了朝中权贵,定不会生出这种低如蝼蚁的自卑感。

  张知府本已做出选择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爬起来后脸上堆满笑容,习惯性的伏低做小,亦步亦趋的跟在蒋梧阙身旁,“殿下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在府中略备薄宴为您接风,还请殿下莫要嫌弃能够赏脸品尝。”

  李骄觉得张知府这人会做事,就笑着跟她说了一句,“殿下路上疲惫,哪有一进门就吃饭的道理,再说这还没天黑呢。”

  张知府顿时恍然大悟,“怪下官不会做事,应该先请殿下落脚休息才是。”

  她立马笑着说道:“下官已经让人把府中上好的房间收拾出来,就等殿下和两位大人去休息了。”

  阿嵘在京中见惯了舔着脸阿谀奉承的大臣,她自己做不来这事却也知道不能嘲讽,只是冷眼旁观顺其安排。

  张知府把蒋梧阙送进房间后,还想留下来多说两句话,十五却冷着脸做出请的姿势,“殿下想先歇息片刻,等晚上再去赴宴。”

  张知府尴尬的笑笑,连声道:“下官明白。”有些意犹未尽的走出去。

  十五站在关上的房门后,直到听见张知府走远的脚步声,这才转身回来,将路上收到的密信拿给坐在桌旁的蒋梧阙,低声说道:“十八送来消息,说三天前太女派人出京,连夜赶路来到这里联系了张知府。”

  “除了此事之外,十八还提了一件东宫后院里不甚相关的事。”十五眉头微皱,十八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突然提起东宫后院定然是有原因。

  蒋梧阙打开密信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十五,“什么事?”

  十五说道:“几日前太女主君,以下人不安分守己为由,打死了一个小侍。”

  蒋梧阙眼睛微眯,拇指指腹缓慢摩挲食指上的玉扳指,“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中。”

  十五心突的一跳,想起蒋梧阙的计划,满脸的犹豫,“殿下非要用那药?不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伪装吗?”

  “您先前装了那么多年的病,不是都没问题吗?”十五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眉头拧的死紧,“那药若是吃下去,虽说您知道如何解,可其中痛苦却是实打实的呀。”

  蒋梧阙微微摇头,“这次不能有任何闪失,再说宫中的几位奉御也不是庸医。我这次要是出事,以母皇多疑的性子,定然会派多人诊断,没办法装。”

  蒋梧阙垂眸看着手中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字,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声音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失望,“母皇当真是狠心啊。”

  十八说宫里传来消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太女和皇上两人在御书房中交谈许久……

  天色渐晚,屋里光线昏暗,十五点亮灯后,顺手端了一盏放在蒋梧阙面前的桌子上。

  蒋梧阙抬手,将密信递到烛台旁,用火焰燎起其中一角,放在茶盏里看着它燃净,随后倒满水,连同灰烬一起浇在旁边的观赏花盆里。

  “这事我最后再叮嘱一遍,”蒋梧阙起身赴宴之前,面色严肃的看着十五,“我昏睡期间,任何人都不许将这事告诉封禹。”

  蒋梧阙先前就叮嘱过十五,她服药睡着后,八王府的众多暗卫需密切关注京中任何传往边疆的书信,但凡提到她中毒的,都要扣下来。

  “封禹太傻,我怕他当真了会被有心人利用。”

  封禹是大蒋镇守边疆的少将军,没有圣旨是不能轻易离开深州的。

  蒋梧阙走的缓慢,细细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安排。在踏进张家堂屋门槛的那一瞬间,蒋梧阙突然想起什么,忙扭头看向十五。

  十五一脸严肃,以为她有要事吩咐。

  蒋梧阙轻轻勾唇,眉眼柔和,“险些忘了,这期间若是封禹寄信给我,你记得在我耳边读出来。”

  蒋梧阙想起自己临走时封禹扑进她怀里依依不舍的模样,眼里笑意浓郁,“他信中若是说想我了,你就多读几遍。”着重读想她那几个字。

  “……”十五本来对蒋梧阙服药后的担忧,在听完这几句话后莫名淡化了不少,她隐隐觉得,以封少将军的性子怕是写不出来“想你”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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