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了赎罪
那天，我们本来在和当地政府军联合守住一个桥口处的村庄，正打算撤退时，却接到上级通知。
空中火力打击没了，来接我们的车队也没了。
我们要是想活命的话，只能背着几十斤的武器装备，用脚跑过数公里的战区，到第三集合点随大部队撤退。
但我们不能带上卡丽娜...
“为什么？！卡丽娜是我的亲人！我们一起共事三个月了你连这点感情都没有么？！”
我揪着埃里克的衣领，对他咆哮着。
却被他反手一个抱摔击倒在地。
“唔...！”
“你给我清醒点[Firmiana]！！”他怒视着我。
“我们要跑过七公里多的战区！先不说带着她会降低速度！我们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你确定她能活下来？！”
“我...！”
我抬头看他，竟一时语塞，咒骂的话语卡在嗓子眼，简直要令我窒息。
没错，这一路估计是我们在这三个月来最危险的路途，整整7公里的交战区，任何一秒钟后都可能会死，任何一个方向都可能打来一颗子弹，任何一块石头都可能是废铁罐和燃油做成的IED。
我必须承认。
我没能力自信能带着卡丽娜活着出去。
“那我...我们怎么办？！”
“把它留在这里，这里守卫充足，段时间不会被攻克的！等我们集结完毕就会反扑来救她！她在这远比跟着我们要安全得多！”
“该死！！”
我狠狠的锤向了地面。
“卡丽娜，嗨，别哭，听我说！”
“不要！！我不要留在这！救救我啊梧桐哥哥！”
“快点！[Firmiana]！没时间了！”
“马上！20秒！！卡丽娜！我长话短说！！”
“你答应过我的！说要保护我的！！你骗人！！”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你一定要躲好了！我们离开后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20秒到了！快跑！麻桐小子！”
“不要啊！！救救我啊梧桐哥哥！！”
我像真正的哥哥那样吻了她的鬓角，抵着难以抵挡的心痛，把她推给了当地政府军的指挥官。
“一定！要照顾好她！之后我们会来接她的！事成后2W美元！”
“没问题。”
指挥官抓着卡丽娜的肩膀，冰白的裙摆在战场上飞舞，泪水打湿了仅存的温暖。
少女无力的向我伸出手，仿佛要抓住我离去的背影。
而她的胸前，我送给她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映出白金色的光辉，与少女扬洒的泪水交相辉映，在这废墟之上，她的身影就像弹壳中艳丽的花朵。
“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游乐园！要让我上高中！”
她哭着叫我的名字。
对不起...卡丽娜...
这里，比我身边要安全的多....
我扛着枪械逃跑，向背对着她的方向跑去。
“你说好了要做我哥哥的！你骗人！”
我没有回头，咬着牙，狠下心来不去看她。
一切都会安好的，等我们回去后....
“梧桐！你这个———！！”
我会带你去游乐园，去看雪景，我们还能一起....
“——大骗子！！”
一起.....
很快，我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而我的心...也因为她那声叫喊...
被击得粉碎。
后来果不其然，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伏击，雷死了，乔治被IED炸成了残废，而我和其他人只受了轻伤。
我逃回去了。
完整的，逃回去了。
一周后，我们带着集结完毕的军队反扑，叛军们一溃千里，根本无力抵挡。
我和埃里克疯了般杀敌，为了给雷和乔治报仇。
更为了能早点见到卡丽娜...
“然而我还是晚了...”
【怎么回事】
“呵...”
我笑了，凄惨的笑意，胸口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剜去了心脏。
于是我接着诉说着那逃兵悲惨的故事。
最终在我离开卡丽娜的第九天，我们回到了当初那个村子。
我见到了卡丽娜...
还有被快要被暴怒的埃里克揍成肉泥的那个人渣指挥官。
杂乱的床上，床单被染成脏污的颜色，褐发的卡丽娜倒在上面，娇弱的身体裸露在外，全身被脏污液体与鲜血覆盖，小腹微微鼓胀，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横七竖八的泪痕遍布在那年幼的面庞上。
凄惨的死状，亦如四散的玫瑰花瓣。
而她的手中...还死死的攥着我送她的十字架...
她到最后一刻都相信我会来救她。
就像我们初遇时的那样...
那时候的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碎掉了一样，我看着卡丽娜被人玩弄了无数次，一丝不挂的遗体，瘫在了墙边，眼眶几近动裂。
“你这个！！人渣！！”
耳边是埃里克声嘶力竭的叫骂。
“畜生！！你竟然敢！！你他妈！！老子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还有他全力揍在那混蛋脸上时候的声音。
“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我们还要审问的！！”
指挥官叛变了，叛军们很快就占领了这里。
“别他妈拦我！！卡丽娜被这个混蛋害死了！！你们...滚！！”
啊...对...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卡丽娜...
死了啊...
叛军们找到了她，玩弄着她的身体。
卡丽娜一直在哭喊着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她死了...
被我的无能...害死了...
认识到这点后，我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松开，紧握又松开，眼前黑视半分，脑袋上下摇晃，最后彻底将头伏下，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脑袋，声音哽咽。
“啊...啊啊啊..咳咳...”
那凄厉的哭嚎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一般。
用鬼哭狼嚎来形容绝对不过分。
没错
现实就是这么的混蛋。
那晚，名为梧桐的男人
一个逃兵。
哭干了他前半生所有的泪水。
“所以这就是名为梧桐的，一个逃兵的故事。”
我惨笑一声。
“怎么样，满意么？”
【后来呢】
纸酱在我脑中询问着。
“恩？”
【后来呢，事情接下来怎么发展的】
我深吸一口气，不情愿的回忆着。
“卡丽娜是在被火化的，一同我给她的那个十字架，还有刚刚批下来的入境许可...”
“那个司令官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枪决了。”
“埃里克拉着我，咆哮着说要我和他去给卡丽娜，雷，乔治报仇，打到这场战役结束。”
“然而你知道我说什么么？”
【说什么】
“我说我累了。”
“我不想再打了。”
“我想回家。”
我轻轻摇着头，嘲笑自己当时的无能与堕落。
“然后埃里克狠狠的给了我一拳，大骂我废物，给我炒了鱿鱼”
“之后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故乡，靠杀人赚来的钱随便找了个大学挂了个名，在家一天天的颓废着，无所事事。”
“直到几个月后...我想要把这些故事写出来，我想写出卡丽娜的未来。”
我顿了下。
“她本应有的未来，有我的未来！”
但是我摊开了手，表情跟便秘了一样，天知道我一个骨脸是怎么做出这种表情的。
“然后我没写几天，就稀里糊涂被抓到这里来了。”
【Emmmmmmm...】
“......”
“你emmmm个屁啊你个主犯！！放我回去啊！！”
我脱下头盔，揪起脑袋就要往地上砸！
我数小时前发现，我不仅可以把头转个180°，我甚至可以把脑袋揪下来！
就像开罐子一样！
Ber~~！
【冷静，奥杰尔，选你做任务执行人并非本系统的决定，本系统也只是一个刚刚下生产线的子系统，重大决定还是主系统做的】
“那你和你那个该死的主系统说啊！让老子回去！或者给我加几个强力外挂！不然我一个大骨头架子成个屁神啊！你见过这么骨感的神么？！”
我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靠...好晕..算了..”
【说正事吧】
我把头像拧螺丝一样安了回去后，纸酱把话题引导了刚才一直在讨论的问题上。
【所以，你把艾琳看做了卡丽娜的转世，或者说得不好听一点，替代品】
我吐出一口气，低着脑袋，无力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想把她留在身边】
“为了赎罪。”
从喉咙里蹦出的声调沧桑不已，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为了不再当个逃兵。”
“为了卡丽娜的在天之灵。”
“当然还有我之前说的理由，我需要一个熟悉这个世界，可以信得过的人来为我讲解一些常识，虽然钱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不过成神的方法，你有么？”
【没有】
“我就知道...”
我叹了口气。
“其次...我想知道艾琳她...为什么总是被认成半精灵，以及半精灵在这个国家到底为什么被当做诅咒的象征，她明明是个妖精啊。”
【本系统明白了，今后提出建议时优先考虑二人组队情况】
我轻轻的笑了。
“谢了，纸酱。”
【没关系，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我搓搓下颚骨，看看身上盔甲，又看看里屋中，缩成一团睡着的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搜集情报，结识可靠的人，但是我并没有扩充队伍的想法”
【生死灵的身份决不能被人发现】
“啊，我知道，目前的资金还算充足，不过这个世界的钱币质量可真够差的...”
说着，我拿出兜里的几枚泛着绿色的铜币，还有几枚已经稍微弯曲的银币。
“100铜币是1银币，100银币是1金币么...”
而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平均值，一般民众一个月的收入大概在一金币左右，这是前台小姐告诉我的。
“对，还有魔法，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我还不了解，可以的话我想要艾琳学习几个魔法，兴许可以帮得上忙。”
情报，钱，魔法...可以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
估计也只有那个地方可以了吧....
“唉..看来又要做老本行了...”
【老本行？】
“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笑到。
“明天！去冒险者公会注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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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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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一直在哭喊着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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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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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个月后...我想要把这些故事写出来，我想写出卡丽娜的未来。”
我顿了下。
“她本应有的未来，有我的未来！”
但是我摊开了手，表情跟便秘了一样，天知道我一个骨脸是怎么做出这种表情的。
“然后我没写几天，就稀里糊涂被抓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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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就知道...”
我叹了口气。
“其次...我想知道艾琳她...为什么总是被认成半精灵，以及半精灵在这个国家到底为什么被当做诅咒的象征，她明明是个妖精啊。”
【本系统明白了，今后提出建议时优先考虑二人组队情况】
我轻轻的笑了。
“谢了，纸酱。”
【没关系，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我搓搓下颚骨，看看身上盔甲，又看看里屋中，缩成一团睡着的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搜集情报，结识可靠的人，但是我并没有扩充队伍的想法”
【生死灵的身份决不能被人发现】
“啊，我知道，目前的资金还算充足，不过这个世界的钱币质量可真够差的...”
说着，我拿出兜里的几枚泛着绿色的铜币，还有几枚已经稍微弯曲的银币。
“100铜币是1银币，100银币是1金币么...”
而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平均值，一般民众一个月的收入大概在一金币左右，这是前台小姐告诉我的。
“对，还有魔法，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我还不了解，可以的话我想要艾琳学习几个魔法，兴许可以帮得上忙。”
情报，钱，魔法...可以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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