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在鬼途之鬼辩
刑真的声音，将苏城和胖子的恐惧增加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张严肃冷淡的脸，填满了两个人的瞳孔，清脆而又节奏的脚步声移到桌子旁边，然后是拖动椅子的声音，刑真坐了下来，两道冰冷的眼神在苏城和胖子背上扫过。
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刑真真的就是魔鬼，是策划整个事件的列车员，苏城宁愿做个明白鬼。
苏城碰了碰胖子，两人一起转过身，索性就在刑真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逃了？”刑真冰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逃？”苏城反问。
“哼，难道两位刚才不是准备逃走！”刑真将手中的笔放在带来的一叠文件上，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两人，如同他闪着亮光的两星肩章，庄重而威严。
苏城知道，通常有人在说完话后做出这些动作，就是在对他之前所表达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好吧，就算我们是想离开这里，又能证明什么？我们也是受害者。”
“也可能是凶手。”刑真双臂环胸，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放狗屁，你说谁是凶手？”胖子激动的站起身，质问道。
苏城连忙制止胖子，将他摁进椅子里，形势并不明朗，好汉不吃眼前亏，苏城可不想授人以柄。
看来刑真坚持认为两人有罪，从一开始，刑真表现出来的友好，已经没那么单纯。不过这也并不是太坏，情况比苏城预料的要好，至少说明刑真并不是恶魔，而是一名刑警。只要是警察，就有行事的准则，而恶魔则毫无规则所言，它们只有杀戮、暴力和血腥。
“证据呢？”苏城作为一名记者，当然对相关的法律法规有一定的了解，只有证据，才是判断一个人有罪无罪的根本依据。
“你们的确很狡猾，可惜再狡猾的狐狸，身上也会带着一股子骚味，要证据是吗？等着！”刑真蔑视的笑了笑，似乎对两人的犯罪事实已经完全掌握。
“小王，拿过来吧。”刑真对着从腰里摘下的对讲机说道。
刑真的表情和表现出来的自信，让苏城都不禁产生自我怀疑，在心里自问，我做过犯法的事吗？
在刑真的指令发出十数秒之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一名干瘦的警员走进来，将一台便携式笔记本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刑真熟练的打开电脑，飞速的在键盘上移动着手指，啪啪啪的敲击声不绝入耳。良久，刑真有点气急败坏的对着门怒吼：“小王，滚犊子的玩意，密码？”
门呼的被打开，一道身影闪过，“队长，对不起，密码是六个八。”接着，一道残影飞过，门呼的又关上了。
刑真嘀咕一声，“六个八，不是一二三四五六吗？”
苏城和胖子实在憋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连忙捂住嘴巴。
刑真抬起头看了苏城和胖子一眼，将笔记本打了个转，向前一推，“看看吧，这个作何解释？”
笔记本的屏幕上，不断播放着胖子在楼道里割喉的动作，动作清晰、有力，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胖子的动作非常标准，已经够得上好莱坞影片里的武术动作了。
胖子坐不住了，指着屏幕道：“我只是随手一挥，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还有必要装下去吗？没有凶手会认为自己杀了人，难道小偷会承认他偷窃吗？我说的不是你的动作，是这里，注意细节。”刑真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外侧，神情严肃。
苏城仔细看向反复播放的视频，视频中胖子割喉扬起的手臂上，清晰的出现一副鬼面的图纹，竟然和苏城在楼道撞鬼时看到的鬼面一模一样。
苏城看罢，连忙抓起胖子的手臂，心中一凉，额头汗水滚落，真是见鬼了，胖子身上怎么会出现鬼面纹身？
胖子看到苏城大惊失色的样子，知道又发生了诡异的事，转过自己的胳膊，“啊！”的惊叫一声，“这怎么回事，我胳膊上怎么会出现这个鬼东西？”胖子发疯的擦拭着胳膊，并不停的往胳膊上吐着口水，试图擦掉这个不祥的面孔。
苏城连忙抓住胖子的胳膊，大喊道：“胖子，冷静，冷静点，这只是假象，是幻觉，没事的。”
“幻觉，假象？二位的戏演完了吗，演完了就坐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们认真交代问题，我保证，法律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真是见鬼了，交代什么，我们是清白的，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诬陷我们，把我们当罪犯审判，我们是受害者，受害者你明白吗？都是恶魔做的，一切都是恶魔策划的。”苏城看到胖子将手臂都擦出了血，顿时暴怒，站起身对刑真怒吼道。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保持冷静，胖子的手臂上已经渗出了斑斑血迹，然而可恶的鬼面却像是天生的一样，仍然清晰可见，愈加的恐怖狰狞。
刑真看到苏城暴怒，也是一怔，连忙对着对讲机喊道：“小王，警戒。”
刑真的声音刚刚落下，从门外冲进两名警员，动作十分麻利，一招就将苏城和胖子摁在椅子上，两名警员得手后，小王手中拿着两把铮亮的手铐走进房间，站在一旁，等待刑真的下一步指令。
苏城的怒气宣泄之后，冷静了下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邢队长，不必了吧，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有事好好谈，我们会积极配合公安部门的调查，直到抓住真正的凶手。”
刑真点点头，对两名警员一挥手，苏城和胖子从两名干警的钳制中解脱出来，苏城看看身旁的胖子，满脸歉意的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样？”
胖子苦笑，“我没事，怨不得你，这叫飞来横祸，真他妈见……见鬼了，我也不怕了，怕也没有用。”
苏城笑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苏城没什么亲人，从小孤苦伶仃，孤身一人在异乡闯荡，和胖子相识三年有余，多亏了他的照顾，胖子为人真诚，又讲义气，一直视苏城为偶像，对苏城更是言听计从。苏城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胖子就是他的亲兄弟。
看到胖子手臂上的血痕，苏城心里隐隐发痛，抬头看着刑真，眼中带着恳求。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小王，你去医务室找点消毒水和纱布，帮这位同志处理一下伤口。”刑真吩咐道。
“这……”小王看了眼苏城和胖子，犹豫不决。
“没事，去吧，这里我能应付。”刑真又挥了挥手，小王和两位干警这才退了出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双方陷入了沉默。
“苏城同志，你刚才说一切都是恶魔策划的，是什么意思？”刑真打破沉默。
“没错，这次十三号车厢着火，的确就是恶魔所为，不光是恶魔，还有厉鬼，红衣厉鬼。如果邢队长想要证据，可以将十三号车厢里的一具红匣子找来，到时候，一切谜底便可揭晓。”
“苏城同志，我最后说一遍，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要用那些荒诞无稽的鬼神之说逃避罪责，你们的鬼辩，是经不起法律和科学的推敲的。”刑真重重的一拍桌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怒气。
五年来，在此次列车上的十三号车厢，已经发生了二十多起恶性事件，而每一次，凶手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为了能够侦破案件，刑真几乎成了列车员，南北往复，不管不顾，放弃爱情，拒绝升迁。为了这件案子，刑真失去的太多，局里的人劝他放弃，父母亲友逼他收手，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纵是所有人都怀疑是冤魂作祟，他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以为他坚信，世上是没有鬼的，更不会有冤魂之说。
现在他听到苏城的鬼辩，终于忍不住发怒。几年来，从来没有人在十三号车厢里出事，还能够生还，而他们却成为唯一两个在十三号车厢里生还的人。刑真异常兴奋，他认为，只有凶手，才能够从十三号车厢里走出来，也只有凶手，才知道用鬼魂之说逃避法律的制裁。
阴谋鬼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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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轻轻的被推开，一张严肃冷淡的脸，填满了两个人的瞳孔，清脆而又节奏的脚步声移到桌子旁边，然后是拖动椅子的声音，刑真坐了下来，两道冰冷的眼神在苏城和胖子背上扫过。
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刑真真的就是魔鬼，是策划整个事件的列车员，苏城宁愿做个明白鬼。
苏城碰了碰胖子，两人一起转过身，索性就在刑真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逃了？”刑真冰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逃？”苏城反问。
“哼，难道两位刚才不是准备逃走！”刑真将手中的笔放在带来的一叠文件上，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两人，如同他闪着亮光的两星肩章，庄重而威严。
苏城知道，通常有人在说完话后做出这些动作，就是在对他之前所表达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好吧，就算我们是想离开这里，又能证明什么？我们也是受害者。”
“也可能是凶手。”刑真双臂环胸，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放狗屁，你说谁是凶手？”胖子激动的站起身，质问道。
苏城连忙制止胖子，将他摁进椅子里，形势并不明朗，好汉不吃眼前亏，苏城可不想授人以柄。
看来刑真坚持认为两人有罪，从一开始，刑真表现出来的友好，已经没那么单纯。不过这也并不是太坏，情况比苏城预料的要好，至少说明刑真并不是恶魔，而是一名刑警。只要是警察，就有行事的准则，而恶魔则毫无规则所言，它们只有杀戮、暴力和血腥。
“证据呢？”苏城作为一名记者，当然对相关的法律法规有一定的了解，只有证据，才是判断一个人有罪无罪的根本依据。
“你们的确很狡猾，可惜再狡猾的狐狸，身上也会带着一股子骚味，要证据是吗？等着！”刑真蔑视的笑了笑，似乎对两人的犯罪事实已经完全掌握。
“小王，拿过来吧。”刑真对着从腰里摘下的对讲机说道。
刑真的表情和表现出来的自信，让苏城都不禁产生自我怀疑，在心里自问，我做过犯法的事吗？
在刑真的指令发出十数秒之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一名干瘦的警员走进来，将一台便携式笔记本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刑真熟练的打开电脑，飞速的在键盘上移动着手指，啪啪啪的敲击声不绝入耳。良久，刑真有点气急败坏的对着门怒吼：“小王，滚犊子的玩意，密码？”
门呼的被打开，一道身影闪过，“队长，对不起，密码是六个八。”接着，一道残影飞过，门呼的又关上了。
刑真嘀咕一声，“六个八，不是一二三四五六吗？”
苏城和胖子实在憋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连忙捂住嘴巴。
刑真抬起头看了苏城和胖子一眼，将笔记本打了个转，向前一推，“看看吧，这个作何解释？”
笔记本的屏幕上，不断播放着胖子在楼道里割喉的动作，动作清晰、有力，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胖子的动作非常标准，已经够得上好莱坞影片里的武术动作了。
胖子坐不住了，指着屏幕道：“我只是随手一挥，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还有必要装下去吗？没有凶手会认为自己杀了人，难道小偷会承认他偷窃吗？我说的不是你的动作，是这里，注意细节。”刑真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外侧，神情严肃。
苏城仔细看向反复播放的视频，视频中胖子割喉扬起的手臂上，清晰的出现一副鬼面的图纹，竟然和苏城在楼道撞鬼时看到的鬼面一模一样。
苏城看罢，连忙抓起胖子的手臂，心中一凉，额头汗水滚落，真是见鬼了，胖子身上怎么会出现鬼面纹身？
胖子看到苏城大惊失色的样子，知道又发生了诡异的事，转过自己的胳膊，“啊！”的惊叫一声，“这怎么回事，我胳膊上怎么会出现这个鬼东西？”胖子发疯的擦拭着胳膊，并不停的往胳膊上吐着口水，试图擦掉这个不祥的面孔。
苏城连忙抓住胖子的胳膊，大喊道：“胖子，冷静，冷静点，这只是假象，是幻觉，没事的。”
“幻觉，假象？二位的戏演完了吗，演完了就坐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们认真交代问题，我保证，法律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真是见鬼了，交代什么，我们是清白的，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诬陷我们，把我们当罪犯审判，我们是受害者，受害者你明白吗？都是恶魔做的，一切都是恶魔策划的。”苏城看到胖子将手臂都擦出了血，顿时暴怒，站起身对刑真怒吼道。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保持冷静，胖子的手臂上已经渗出了斑斑血迹，然而可恶的鬼面却像是天生的一样，仍然清晰可见，愈加的恐怖狰狞。
刑真看到苏城暴怒，也是一怔，连忙对着对讲机喊道：“小王，警戒。”
刑真的声音刚刚落下，从门外冲进两名警员，动作十分麻利，一招就将苏城和胖子摁在椅子上，两名警员得手后，小王手中拿着两把铮亮的手铐走进房间，站在一旁，等待刑真的下一步指令。
苏城的怒气宣泄之后，冷静了下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邢队长，不必了吧，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有事好好谈，我们会积极配合公安部门的调查，直到抓住真正的凶手。”
刑真点点头，对两名警员一挥手，苏城和胖子从两名干警的钳制中解脱出来，苏城看看身旁的胖子，满脸歉意的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样？”
胖子苦笑，“我没事，怨不得你，这叫飞来横祸，真他妈见……见鬼了，我也不怕了，怕也没有用。”
苏城笑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苏城没什么亲人，从小孤苦伶仃，孤身一人在异乡闯荡，和胖子相识三年有余，多亏了他的照顾，胖子为人真诚，又讲义气，一直视苏城为偶像，对苏城更是言听计从。苏城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胖子就是他的亲兄弟。
看到胖子手臂上的血痕，苏城心里隐隐发痛，抬头看着刑真，眼中带着恳求。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小王，你去医务室找点消毒水和纱布，帮这位同志处理一下伤口。”刑真吩咐道。
“这……”小王看了眼苏城和胖子，犹豫不决。
“没事，去吧，这里我能应付。”刑真又挥了挥手，小王和两位干警这才退了出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双方陷入了沉默。
“苏城同志，你刚才说一切都是恶魔策划的，是什么意思？”刑真打破沉默。
“没错，这次十三号车厢着火，的确就是恶魔所为，不光是恶魔，还有厉鬼，红衣厉鬼。如果邢队长想要证据，可以将十三号车厢里的一具红匣子找来，到时候，一切谜底便可揭晓。”
“苏城同志，我最后说一遍，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要用那些荒诞无稽的鬼神之说逃避罪责，你们的鬼辩，是经不起法律和科学的推敲的。”刑真重重的一拍桌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怒气。
五年来，在此次列车上的十三号车厢，已经发生了二十多起恶性事件，而每一次，凶手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为了能够侦破案件，刑真几乎成了列车员，南北往复，不管不顾，放弃爱情，拒绝升迁。为了这件案子，刑真失去的太多，局里的人劝他放弃，父母亲友逼他收手，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纵是所有人都怀疑是冤魂作祟，他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以为他坚信，世上是没有鬼的，更不会有冤魂之说。
现在他听到苏城的鬼辩，终于忍不住发怒。几年来，从来没有人在十三号车厢里出事，还能够生还，而他们却成为唯一两个在十三号车厢里生还的人。刑真异常兴奋，他认为，只有凶手，才能够从十三号车厢里走出来，也只有凶手，才知道用鬼魂之说逃避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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