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今生:解签祈愿_别却天涯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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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今生:解签祈愿

  月老庙就在瘦西湖附近,庙会沿着瘦西湖铺开,除了叫卖的小摊,还有搭台卖艺的杂耍班子,沿湖蜿蜒数里,好不热闹。

  湖边步道来往行人过多,姜羡余一行人数不少,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于是打算从这头搭游船去月老庙。

  途经挂满花灯的二十四桥,扬州书院,最后抵达月老庙。

  庙里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门口有指路的小道童,笑盈盈看着众人。

  “诸位求签还是祈愿?”

  “先求签。”覃方好一锤定音道。

  另外两个姑娘在外男面前有些拘谨害羞,覃方好便成了做主那个。

  姜羡余等人也尊重姑娘家的意见,先随覃方好去求签。

  捐过香火钱,覃方好三个姑娘先去求签,回来之后又催覃云汉他们去。

  覃云汉拒绝:“我又不求姻缘。”

  覃方好拧他胳膊,瞟了瞟谢承,“你就去试试嘛,问学业也行啊。”

  覃云汉接收到妹妹的暗示,忙改了口:“对对对,我去问问什么时候能中秀才。”

  说着就来拉姜羡余和谢承,“小余,谢师兄,你们也一块来。”

  姜羡余下意识想拒绝,还没来得及找到借口,就被覃云汉推着跪在了签筒面前。

  他愣了愣,就见旁边的蒲团也跪下来一人。

  “求什么?”谢承问他。

  姜羡余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抓起签筒道:“求、求平安吧。”

  谢承沉吟片刻,突然道:“我求姻缘。”

  姜羡余刷地扭头惊讶看他。

  谢承淡定地抓起签筒,闭上了眼睛。

  哗啦啦一阵响,姜羡余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这月老庙的签准吗?

  不对!谢承求的是与他的姻缘吗?

  啪嗒一声,一支竹签落地,一个“中”字赫然显现。

  姜羡余和谢承同时心中一紧,后者愣了片刻才伸手捡起那支签。

  签文道: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姜羡余探头看了一眼,不是很明白签文的意思,倒是被“如兄如弟”四个字吓了一跳,耳背又开始发红。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好意思问谢承……

  “你也求一支。”谢承将签文收入袖中,看向姜羡余。

  姜羡余呆呆地“哦”了一声,闭眼摇起签筒,全然顾不上心诚不诚,满脑子都是谢承方才那支签。

  啪嗒一声,姜羡余求的签也掉了出来。

  这次是签文朝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背书“上上”二字。

  这回签文的意思倒是直白,只是姜羡余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看了谢承一眼,脸颊有些烫。

  谢承也看见了那支签文,再看向跪在蒲团上的姜羡余——

  他脸红了。

  谢承发现这一点,忽然就笑了。

  姜羡余被他笑得不自在,别扭地转开脸。

  “小余,你们好了没?”覃云汉过来拉他,“走走走,咱们去解签。”

  解签的道长只有三位,得排队。

  覃方好三个姑娘挤在另一支队伍里,不肯和覃云汉等人排一块。

  “温清,你的签呢?”覃云汉问他。

  温清陪着众人排队,摊了摊手,“我不用。”

  覃云汉劝他:“来都来了,干嘛不求一支?你看宁泽弟弟也求了。”

  方才他们互通了年纪,谢宁泽和温清都是十五岁,前者月份更晚。谢宁远则只比谢承小三个月。

  覃云汉和姜羡余同龄,见谢宁泽文文静静,非要喊人家弟弟。

  谢宁泽捏着签文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到、到你了,覃大哥。”

  覃云汉一看,连忙把自己的签文递给解签的道长。

  谁知那道长却抬头看向他身后,“温清?”

  温清听见声音探头一看:“大伯父?”

  众人:“???”

  覃云汉瞪着眼睛在温清与道长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惊道:“温清!莫非你真会算卦?!”

  温清:“……”

  温道长乐呵呵笑道:“你们是清清的同窗吧,来来来,我先给你们解签。”

  覃云汉那签文不怎么样,但温道长还是说了些好话鼓励他,覃云汉连连道谢,退开之后就拉着温清问个不停。

  得知月老庙现任庙祝就是温清的三爷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姜羡余和谢承排在几人后头,谢宁远解完签才轮到姜羡余。

  他的签文很好解,温道长笑眯眯劝他主动点,早日喜结良缘。

  姜羡余红着脸退到一旁,谢承走了上去。

  谁知温道长看见他脸色突然一变,视线在他与姜羡余之间来往数回,像是骇住了一般。

  “这……”温道长皱着眉头将两人看了又看,然后朝谢承伸手,“签文给我看看。”

  谢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些本事,真能看出什么。但看在姜羡余同温清的交情上,谢承还是将那支签递了过去。

  温道长拧眉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谢承:“这签有两种解法。”

  谢承:“道长请讲。”

  “一是这签文的字面意思:荼菜虽苦,但有情者甘之如饴,来日缔结婚约,如兄如弟,相知相伴,割舍不断……”

  温道长特意强调了“如兄如弟”四字,又看了一眼姜羡余,对谢承道:“这路不好走,全看你愿不愿意吃这个苦。”

  姜羡余听罢顿时瞪大眼睛:道长他是说他和谢承吗?

  他们当真有姻缘?

  谢承却只点了点头,又道:“请道长明示另一解。”

  温道长将手中签文放下,道:“你们都是清清同窗?”

  “……是。”

  “那应该都学过诗经吧。”温道长道,“可知这签文出处?”

  姜羡余还在回想,谢承一口道出:“《邶风·谷风》。”

  《谷风》……姜羡余一愣,那……那是一首弃妇诗!

  “原诗这句话是发妻控诉夫君:谁说苦菜苦?只要同你一起吃我便觉得它甜如荠菜。可你却另娶旁人,与她恩爱如兄弟手足。”温道长说,“表明二人遭旁人插足,最终分道扬镳,是下签。”姜羡余:“!!!”

  我没有!

  他扭头看向谢承,就算算上前世也不是那回事!

  谢承看了他一眼,对温道长拱了拱手:“多谢道长解惑。”

  温道长抬手制止:“不必谢我,有缘人难得,有心人更难得。取哪一种签文的意思,全看你们自己。”

  他又扫了一眼姜羡余,后者被他看得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视线不安地摇晃。

  “谢师兄。”

  覃方好三个姑娘解完签走了过来,听见温道长最后那两句话,惊讶地看向谢承:“谢师兄也求了姻缘签,是有心上人了吗?”

  谢承点了点头,道:“嗯,我有心上人。”

  姜羡余:!!!

  虽然谢承说这话时没看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脸红。

  谢承他怎么就这么承认了?万一对方追问他心上人是谁怎么办?

  他连忙低下头,生怕被人看出来。

  这厢覃方好听了谢承的回答心里一酸,失落地低下了头,“原来如此……”

  “怎么了?你们解完签了吗?”覃云汉和温清等人走上来,众人又聚到一起。

  覃方好揪了揪手里的帕子,吐了口气,抬头又恢复了活力,“我们解完了,准备去那边祈愿。”

  说着又拉起两个小姐妹,风风火火地跑了。

  “你慢点!”覃云汉没办法,拉着温清和谢宁泽赶紧去追,“小余,你们快点。”

  谢宁远也跟着去了,剩下姜羡余和谢承走在后面。

  月老庙里有一棵三人合抱的百年古树,上头挂满了祈愿的红绸。

  覃方好三个姑娘也去买了带祈愿木牌的红绸带,郑重其事地写下愿望,往树上抛。

  但三个姑娘个子矮,力气又小,连最低的树杈都够不着。

  于是求助覃云汉。

  但覃云汉几个也不行,树上好挂的地方早已被人挂满,勉强抛上去也会掉下来。

  覃云汉捧着红绸跑到姜羡余面前:“兄弟帮个忙,我妹妹说挂得越高越灵验。”

  姜羡余正好站在谢承面前无所适从,生怕对方又提起什么“心上人”,连忙接过红绸,连带覃云汉、温清几个的,全抛到了树顶上。

  挂得稳稳的。

  “看!都挂上去了!”覃方好激动得原地蹦了蹦,“谢谢小余哥!”

  陈小姐、李小姐也对姜羡余道谢。

  四周的小姑娘羡慕不已,看向姜羡余的眼神里满是崇拜与仰慕。

  “你帮她抛那么高,可知她许了什么愿?万一灵验了?”谢承突然在姜羡余耳边道。

  姜羡余没听出他话里藏的酸意,只是突然记起:覃方好她中意谢承!

  万一她许愿和谢承成亲呢!

  “我……我待会偷偷拿下来看看。”

  谢承瞥了一眼树顶:“你还记得是哪个?”

  姜羡余抬头看向满树红绸:“……”

  不记得了……

  方才接连抛了好几个,哪个是覃方好的他都不知道!

  他看着头顶的红绸回忆,突然瞥见眼前就有一个挂得低的祈愿牌写着:愿与谢郎好。

  “……”

  姜羡余突然反应过来,满扬州不知道多少姑娘惦记谢承,这树上指不定多少愿望与谢承有关,岂止一个覃方好。

  谢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块木牌:“……”

  “可能是说谢宁远。”

  姜羡余:“……”

  前方谢宁远回头:“堂哥叫我?”

  谢承:“……不曾。”

  “噗——”

  目睹谢承别扭的模样,姜羡余突然就笑了。

  谢承看向他,望进他笑意盈盈的眼睛,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

  姜羡余被他看得不自在,转开视线看树上的祈愿牌,唇角的弧度却没落下。

  谢承陪他看了片刻,转身去买了两根红绸带,递了一根给姜羡余,“试试?”

  姜羡余接过来,抚了抚上头的祈愿木牌,抬手就朝树顶抛去,稳稳挂在最上头那根树梢。

  “不祈愿?”

  姜羡余捶了下胸口:“在这里。”

  谢承笑了下,“嗯,心诚则灵。”

  话毕,也将手中的红绸抛到树顶,准确飞向姜羡余那根,与它挂在了同一枝。

  枝桠微弯,两块无字木牌撞得轻响,仿若祈愿低语——

  愿苍天知我意,日月知我心。

  此生不负眼前人。

  ……

  玩得差不多,众人搭游船返程。

  下船的时候,姜羡余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

  姜柏舟寻声回过头,表情微微讶异。

  他身旁有一位戴着帷帽的姑娘,朝姜羡余这边看了一眼,转头对姜柏舟说了什么,后者点了点头,那姑娘就转身走了。

  姜羡余等人走上前的时候,那姑娘已经走远了。

  “大哥不是说不出来?”姜羡余狐疑道,出门前他分明邀过大哥一起,但对方拒绝了。

  “刚才那姑娘是谁啊?”他探头好奇地往人群里头看。

  姜柏舟按住他的肩,解释道:“那位姑娘和仆人走散了,我恰好碰见,给她指了指路。”

  今夜人多,确实一不小心就容易走散。

  但姜羡余觉得他大哥不够体贴:“那你怎么不送人家回去?她孤身一人多不安全。”

  何况那位小姐本就戴着帷帽,应该是比较胆小怕生的性子,遇到麻烦就糟了。

  姜柏舟噎了下:“……你说得对,我跟去去看看,你们先回去吧。”

  姜羡余朝他挥了挥手,姜柏舟就走了。

  一旁的覃方好拧眉看着消失在人群中那道身影,总觉得方才那个戴帷帽的姑娘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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