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中送炭
何老太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小家伙的打算，思索了片刻对何老爷子道。
“既然这样那就卖掉吧，回来前多扯些细棉布，让月兰给孩子做几身新衣裳。”
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乡下，那么好的料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上，孩子一年比一年长得快，就是留着也没啥用，倒不如换些布料回来放着呢。
“行。”
何老爷子应下，将小包袱放在了背篓里，之后抱起何苗，打算将她也放进背篓当中。
南浔村到县城脚程快一些也得走一个半时辰，他们常年劳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就怕累坏了娇贵的何苗。
何明德蹙了蹙眉，朝着何老爷子伸出了手，“爹，把丫头放我背篓里吧，我背着她就行。”
“不是你背难不成你让我一个老头子背？给你惯得！”
何老爷子轻嗤一声，将何苗稳当的放在何明德的背篓里，“走路稳当点，敢把我乖孙给摔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何明德卖乖不成反被骂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闷不做声的跟在何老爷子的身后。
“记得早点回来！可别忘了去程家帮老二打声招呼！”
何老太将三人送出了门，垫着脚在门口叮嘱着。
一个半时辰后，三人终于来到了庆丰县，眼看着快晌午了，何老爷子捏了捏出门前老伴给的铜板子，狠狠心咬咬牙走到了卖包子的摊子跟前。
“店家，这包子咋卖？”
“菜包子一文一个，肉包子两文一个。”
听到这个价格，何老爷子不由倒吸一口气，“咋，咋这么贵……”
“老爷子，这价格已经不贵了，你看看我这包子，用的可都是白面做的，保管你吃了一个想第二个！”
摊主对何老爷子的话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仍旧是乐呵呵的招呼着，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
“叔叔，麻烦您帮我们拿两个肉包子，还有一个菜包子。”
没等何老爷子吱声，他的身后响起了稚童软糯的嗓音。
“好嘞！”摊主立刻应下，动作麻利的包三个包子。
何老爷子以为是何苗馋了，那点子心疼和舍不得也不见了，痛痛快快的掏出了五文钱递给了摊主。
老爷子将包子递给何苗，“快吃吧，小心烫啊。”
小团子只拿了其中的菜包子，随后把何老爷子的手推了推。
“安安肚肚小，吃一个就够啦，爷爷和大伯一人一个，这样就不会浪费啦！”
说完这话，何苗生怕老爷子会抢她手里的包子似的，啊呜就是一口，在白白软软的包子上留下了一个豁口。
小团子的话着实让何老爷子出乎意料，也让何明德万万没有想到，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咱们安安发话了，那就不能浪费粮食。”
老爷子给了何明德一个肉包子，自己拿起另外一个吃了起来。
包子的个头不小，可对于他们常年下地干活的人来说，一个包子根本填不饱肚子，可这大中午的，有总比没有的好。
何苗看着老爷子和何明德吃了，捧着包子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三人辗转来到惠民医馆前，一进门伙计就认出了何老爷子父子来。
“何大叔，明德哥，你们是来抓药的吗？”
何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将背篓放在一旁。
“今天不抓药，我们是来卖药的，不知道掌柜的在不在？”
伙计茫然的眨眨眼，倒是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笑着跟何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到后边喊人去了。
等到伙计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长相儒雅，身形高挑的中年男人。
“胡掌柜。”
何老爷子瞧见人来了，起身打了招呼。
“可是老爷子想卖药？可否拿出来给胡某瞧瞧？”胡掌柜回以一礼，目光落在了老爷子脚边的背篓上。
何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从背篓里取了东西出来，打开了左一层右一层裹着的布，好让胡掌柜给掌掌眼。
“这是野生天麻！”
胡掌柜瞧见后喜不胜收，“胡某正愁找不到上好的野天麻呢！老爷子来的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这株天麻没有粗栓皮，质地坚实，断面呈牙白色半透明角质状，不空心，没有杂质、枯炕，一看就是上好的货。
有了这株天麻，东家的头疼可就有的治了！
何苗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观察着胡掌柜，将对方的神色和目光看的那叫一个仔细。
是个是货的！
“那老头子我在这先恭喜胡掌柜了。”
何老爷子道了声喜，随后才继续问道，“不知道这天麻能值多少钱？”
这话问的那叫一个直白，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门外汉。
胡掌柜瞧着何老爷子不免有些失笑，“老爷子这话若是换个地方，怕是要被人给坑惨了。”
何老爷子笑笑不语。
他是门外汉不假，可他家小安安可是个行家啊，是不是被坑了只要问问小安安不就知道了嘛。
“既然都是熟人，胡某也不跟老爷子来虚的，这株天麻老爷子若是卖，胡某给你这个数。”
胡掌柜伸手冲何老爷子比划了个六。
看到手势的瞬间，老爷子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何苗。
六十两……
跟她预想的价格差了一些，不过县城比不上大地方，能卖出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思及此，何苗跟老爷子点点头。
“行，就按胡掌柜说的价格卖。”
何老爷子得了示意，这才放心的应了下来。
爷孙俩无声的交流让胡掌柜看傻了眼，他本以为何老爷子才是主事的那个，没想到真正懂行的竟然是他身后的小团子。
“老爷子，这孩子是你……”
胡掌柜有些好奇，低声打听着何苗的身份。
“我家小孙女，让胡掌柜见笑了。”
胡掌柜咂舌，这小团子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乡下孩子啊！
不过到底是旁人的家事，胡掌柜也没在多问，跟何老爷子道了声稍后，转身去了柜台。
“这是六十两，老爷子可要收好了。”
考虑到银票还得兑换，胡掌柜给何老爷子的都是现银，除了五个十两的银锭子，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四个一两的银锭子，剩下的全都给换成了铜板。
“六，六十两？！”
何明德惊呼一声，这一声高喊让何苗给吓了一跳。
何老爷子原以为是六两，没想到胡掌柜出得价居然是六十两。
然而老爷子虽然震惊，可到底是比年轻人稳重，回头狠狠地瞪了何明德的一眼，这才面不改色的将银子从胡掌柜手里接过来。
何苗四下看看，不免感叹幸好这会儿铺子里没人，不然大伯这一嗓子喊出去，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手里有六十两，等出了这道门那还不得被人给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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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就卖掉吧，回来前多扯些细棉布，让月兰给孩子做几身新衣裳。”
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乡下，那么好的料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上，孩子一年比一年长得快，就是留着也没啥用，倒不如换些布料回来放着呢。
“行。”
何老爷子应下，将小包袱放在了背篓里，之后抱起何苗，打算将她也放进背篓当中。
南浔村到县城脚程快一些也得走一个半时辰，他们常年劳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就怕累坏了娇贵的何苗。
何明德蹙了蹙眉，朝着何老爷子伸出了手，“爹，把丫头放我背篓里吧，我背着她就行。”
“不是你背难不成你让我一个老头子背？给你惯得！”
何老爷子轻嗤一声，将何苗稳当的放在何明德的背篓里，“走路稳当点，敢把我乖孙给摔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何明德卖乖不成反被骂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闷不做声的跟在何老爷子的身后。
“记得早点回来！可别忘了去程家帮老二打声招呼！”
何老太将三人送出了门，垫着脚在门口叮嘱着。
一个半时辰后，三人终于来到了庆丰县，眼看着快晌午了，何老爷子捏了捏出门前老伴给的铜板子，狠狠心咬咬牙走到了卖包子的摊子跟前。
“店家，这包子咋卖？”
“菜包子一文一个，肉包子两文一个。”
听到这个价格，何老爷子不由倒吸一口气，“咋，咋这么贵……”
“老爷子，这价格已经不贵了，你看看我这包子，用的可都是白面做的，保管你吃了一个想第二个！”
摊主对何老爷子的话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仍旧是乐呵呵的招呼着，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
“叔叔，麻烦您帮我们拿两个肉包子，还有一个菜包子。”
没等何老爷子吱声，他的身后响起了稚童软糯的嗓音。
“好嘞！”摊主立刻应下，动作麻利的包三个包子。
何老爷子以为是何苗馋了，那点子心疼和舍不得也不见了，痛痛快快的掏出了五文钱递给了摊主。
老爷子将包子递给何苗，“快吃吧，小心烫啊。”
小团子只拿了其中的菜包子，随后把何老爷子的手推了推。
“安安肚肚小，吃一个就够啦，爷爷和大伯一人一个，这样就不会浪费啦！”
说完这话，何苗生怕老爷子会抢她手里的包子似的，啊呜就是一口，在白白软软的包子上留下了一个豁口。
小团子的话着实让何老爷子出乎意料，也让何明德万万没有想到，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咱们安安发话了，那就不能浪费粮食。”
老爷子给了何明德一个肉包子，自己拿起另外一个吃了起来。
包子的个头不小，可对于他们常年下地干活的人来说，一个包子根本填不饱肚子，可这大中午的，有总比没有的好。
何苗看着老爷子和何明德吃了，捧着包子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三人辗转来到惠民医馆前，一进门伙计就认出了何老爷子父子来。
“何大叔，明德哥，你们是来抓药的吗？”
何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将背篓放在一旁。
“今天不抓药，我们是来卖药的，不知道掌柜的在不在？”
伙计茫然的眨眨眼，倒是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笑着跟何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到后边喊人去了。
等到伙计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长相儒雅，身形高挑的中年男人。
“胡掌柜。”
何老爷子瞧见人来了，起身打了招呼。
“可是老爷子想卖药？可否拿出来给胡某瞧瞧？”胡掌柜回以一礼，目光落在了老爷子脚边的背篓上。
何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从背篓里取了东西出来，打开了左一层右一层裹着的布，好让胡掌柜给掌掌眼。
“这是野生天麻！”
胡掌柜瞧见后喜不胜收，“胡某正愁找不到上好的野天麻呢！老爷子来的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这株天麻没有粗栓皮，质地坚实，断面呈牙白色半透明角质状，不空心，没有杂质、枯炕，一看就是上好的货。
有了这株天麻，东家的头疼可就有的治了！
何苗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观察着胡掌柜，将对方的神色和目光看的那叫一个仔细。
是个是货的！
“那老头子我在这先恭喜胡掌柜了。”
何老爷子道了声喜，随后才继续问道，“不知道这天麻能值多少钱？”
这话问的那叫一个直白，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门外汉。
胡掌柜瞧着何老爷子不免有些失笑，“老爷子这话若是换个地方，怕是要被人给坑惨了。”
何老爷子笑笑不语。
他是门外汉不假，可他家小安安可是个行家啊，是不是被坑了只要问问小安安不就知道了嘛。
“既然都是熟人，胡某也不跟老爷子来虚的，这株天麻老爷子若是卖，胡某给你这个数。”
胡掌柜伸手冲何老爷子比划了个六。
看到手势的瞬间，老爷子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何苗。
六十两……
跟她预想的价格差了一些，不过县城比不上大地方，能卖出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思及此，何苗跟老爷子点点头。
“行，就按胡掌柜说的价格卖。”
何老爷子得了示意，这才放心的应了下来。
爷孙俩无声的交流让胡掌柜看傻了眼，他本以为何老爷子才是主事的那个，没想到真正懂行的竟然是他身后的小团子。
“老爷子，这孩子是你……”
胡掌柜有些好奇，低声打听着何苗的身份。
“我家小孙女，让胡掌柜见笑了。”
胡掌柜咂舌，这小团子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乡下孩子啊！
不过到底是旁人的家事，胡掌柜也没在多问，跟何老爷子道了声稍后，转身去了柜台。
“这是六十两，老爷子可要收好了。”
考虑到银票还得兑换，胡掌柜给何老爷子的都是现银，除了五个十两的银锭子，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四个一两的银锭子，剩下的全都给换成了铜板。
“六，六十两？！”
何明德惊呼一声，这一声高喊让何苗给吓了一跳。
何老爷子原以为是六两，没想到胡掌柜出得价居然是六十两。
然而老爷子虽然震惊，可到底是比年轻人稳重，回头狠狠地瞪了何明德的一眼，这才面不改色的将银子从胡掌柜手里接过来。
何苗四下看看，不免感叹幸好这会儿铺子里没人，不然大伯这一嗓子喊出去，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手里有六十两，等出了这道门那还不得被人给盯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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